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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Monday, April 26, 2010

      多給他一點愛(上)

      我們的大女兒和Florence一樣生於紐約,兩女兒難得有華人跟她們說美語,自然大樂。我們又同是廣東人,吃的口味相近,我能夠對於她作為「雙文化人」的甘苦,表示理解,我們可以說是無話不談。

      一年後我們離開台東,往後的廿年我們見面至少十次,大多是她來看我們,品嚐當地美食。在這期間,我們也接到她的來信或電子郵件,報喜也報憂。透過她,我們和曾是第二家鄉的台東保持著連繫,我們兩次回台東,都由她來接待,還用許多照片剪輯了一張大海報貼在我們房間門口。

      我們的小女兒一度想唸醫,以Florence為模範。去年夏天,女兒陪我去看她,她們的話題轉為「雙文化人的甘苦和神的命定」,我為她們的美好相交和惺惺相惜歡欣。同是「雙文化人」,能夠一起尋根,解釋和拼湊生命中一些不容易領悟的文化碎片,是十分珍貴的心靈醫治。

      Florence的一生充滿挑戰,她用心力精彩地去活,靠基督的愛去饒恕和承擔;她真誠地愛身邊每一個人,也在家鄉和所到之處贏得許多一輩子的友誼。她實在捨不得台東,多次向我表示,她想回到台東度過她人生最後一程。然而,天父的安排最美,她回到闊別多年的親人和母會,她見到父親的最後一面,而且全家聚在一起懷念父親。一月底,我們和她通電話,想不到那是在地上最後一次了。她送給我們兩張古典音樂光碟,均是品味極高,由名師指揮、演奏的,想是因她生長在文化之都——紐約。

      出色的織帳棚者

      Florence是一位很有愛心又有正義感的小兒科基督徒醫師。外子維耐記得:每週四,台東基督教醫院有醫師早餐會,Florence的話不多,總是很專注地聆聽、沉思;每次接生,大家總很放心地把初生兒交給她。她時常為小病人憂心忡忡,小兒科人手經常短缺,當她不能再收病人,否則會應付不時來,她便叫護士不要讓她看見央求入院的家長和病童,她說:「因為我如果看見,我一定會收他,但又不能疏忽已住進來的孩子們。」

      安醫師診療病童時精準沉著,即使很累了,她還是耐心地找嬰兒的靜脈血管。她讀過不少宣教著作,以廿一世紀宣教的說法,她是一位出色的織帳棚者,或稱「專業宣教人」——既在專業上有卓越的表現,又願意過簡樸生活。頭幾年,她每年回加拿大工作兩個月,存一些錢又回東醫當義工。

      她其他與醫學有關的貢獻,以後一定會有人認真收集,這裏簡單提一兩件,如:她自動請纓,為台灣疾病管制局精準地翻譯疫情報導,整理三十年來東醫的病歷,以保存重要和有特色者;她堅持在一所醫學院中向學生演講,不能刪去她個人信仰的句子。是的,Florence總是選擇上好的,絕不妥協!

      非典型的宣教士

      Florence從不以宣教士自居,我們夫婦倆戲稱她是「非典型」的宣教士。Florence在傳統的宣教團隊中顯得害羞和生澀,在原住民當中反而活潑、自然;她跟大夥上山涉水,台東縣跑透透。在病房中的她既專業又感性,她曾在病歷上寫著「多給他一點愛」,當中華民國總統頒獎給她時,「多給他一點愛」成了名言。 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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